曾經看過一個帖子,說「為什麼現在的老人都變得那麼令人討厭!」里面充斥著各種埋怨父母不好的言論,很多人都認為人老了就會變壞,壞到令人厭惡。可是真的是所有父母都是越老越壞的嗎?
老話說得好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」,很多父母老了,就特別喜歡折騰子女,其實他們只是在通過一種方式獲得陪伴和關心,可能行為舉止有時候會有點過激,但這也是他們情不自禁的一種無奈。
42歲的鐘先生,前不久,也就一個月時間,陪老父親去了3次醫院,他從一開始擔心,怕父親真有什麼大病,後來一次又一次地看病,卻都沒檢查什麼大問題。這讓他很憤怒,感覺被父親戲耍了一樣,直到一位醫生朋友揭露了老人的通病,他才發現:其實父親的病根并不是病。
我父親是部隊轉業回來的軍人,母親曾是某街道辦主任。
當年為了生我,母親沒了工作,成了家庭主婦。也因為有母親的奉獻,讓我父親可以在事業上放心拼搏,也因為有母親的大愛,我和姐姐都能健康成長,并有今天非凡的成就。
然而,我母親卻不長壽,去年才63歲的她,突發疾病永遠地離開了我們。
而母親走后,一向讓我很放心的父親,漸漸地讓我擔心起來。
我母親是去年4月份發病,5月走的,在那時候,父親還健康得很,不用我們回去伺候母親,他一個人打理一切,帶母親去看病、買菜做飯給母親吃,把母親伺候很周到,不用我們操心什麼。
但母親走后一個月,父親就突然變得很脆弱一樣,天天嚷嚷這不舒服,那不自在。我很擔心,于是就把他接到身邊來調理下,真有啥事,去大醫院也方便。
我的想法很美好,可父親來了后,卻把我家的生活攪得一團糟,妻子嫌棄、孩子厭惡,我也很無奈。
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了,性情大變,因為我和妻子要到郊區上班,白天一般都不在,而我的女兒,中午也在學校吃,要晚上才回來。白天家里就我父親一個人,為了讓他住得開心,我天天給他錢,讓他自己一個人可以去外面吃飯,然后到處走走,去打打牌,去公園跳跳舞。
結果父親天天待在家里,哪里都不去,并且家務也不做,每次都要我們回來收拾;飯菜也不燒,直接樓下買八九個饅頭配點咸菜,就這麼對付一天;電視也一天看到晚,有時候還會一直喝酒,弄得整個人醉醺醺的。
好幾次閨女忘帶鑰匙,怎麼喊都喊不到他開門,我們每次回去,也沒有熱乎飯吃,還要伺候醉酒的他。一開始我們都選擇體諒,畢竟母親剛走不久,後來過了一個月多還時常這樣,我忍不住說了他幾句,結果他反而更大聲回懟我。
跟父親吵了幾天架后,我也是忍無可忍,把他送到了姐姐家去。我覺得姐姐家房子大,人也少,大外甥都去外地上大學,平時姐夫和姐姐也要上班,兩三天才回一次家,或者周末才回,隨便父親怎麼折騰都好。
可我覺得在姐姐家很好,但姐夫卻不慣著父親的這一套擺爛的廢物生活,住了不到半個月,就跟我父親吵了架,雖然沒吵太兇,但我父親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。還沒被姐夫下驅逐令,他倒是自己收拾行李,偷偷回了自己家。
他回去的時候,也差不多過年了,我也沒有再去把他接過來。
而他那次回去后,人也正常了些,早早托人腌制了一堆臘肉,又整了很多年貨,也呼我們姐弟倆早點回去過年。過年的時候,也是沒喝得爛醉如泥,而是和我們一起打牌和小孩子們放煙花,玩得特別開心。
我以為父親從母親去世的傷心之中走出來了,而且身體也沒啥大事,年還沒過完,還有兩三天假期,我就帶著妻子孩子去了岳父家,姐姐一家也早早回了。
可年過了沒多久,父親就老是打電話來說身體不舒服,一會頭疼,一會發熱,一會又拉稀啥的,總之就像上班打卡一樣,幾乎天天都有一種新的病痛告訴我。
起初,我以為是復陽了,就叫住在附近的醫生朋友,過去幫我父親檢查了下,結果用試劑盒檢測了沒事,而且也只是一點點發燒,我朋友就覺得,可能是過年吃太多炸年貨上火了,簡單開了點藥給我父親。
父親吃了藥消停了半個月吧,又來嚷嚷說他病了,而且這次他描述得很嚴重,說什麼心亂,頭痛,整個人睡不好覺,也吃不下東西。我擔心得要死,這種病情我的朋友也不專業,我就放下工作,請了幾天假,趕快開車回去。
因為擔心有啥急病,回的路上已經托醫生朋友掛了號,到家還沒坐下來休息,我就趕快把父親送到醫院檢查。給父親驗了血,做了心電圖,腦部CT,結果醫生告知我們,一切指標都還算正常,除了血壓有點高,心率有點偏,但都是可以忽略的。而其他也沒啥問題。
當時我松了口氣,可父親卻還覺得自己有病,說這家縣級的醫院,可能沒有市區大醫院準,硬是想要我帶他去市醫院再檢查下。當時父親執拗的,真讓我很無奈,讓姐姐和姑姑,好好勸解了,他才打消了再去檢查的念頭。
為了父親的健康,我在醫院替他開了一堆補品和一些常用藥,并且還找醫生朋友,簡單跟他交代下,日常保健的方式方法。這一系列工作下來,我才安心地走了。
然而,過了個七八天吧,父親又嚷嚷說他肚子不舒服,感覺胃里面隱隱被針扎了一樣,吃不下,還一直拉不成形,沒辦法我又請假帶父親去看。
胃不舒服,就怕胃癌腸癌,那就去做了個胃腸鏡。但結果檢查出來后,啥事都沒有。醫生說,可能是精神緊張引起的胃部不適,可能是空心肚喝酒,或者喝多了點酒,有點肚子不舒服,我父親就老往不好的事情想得多了,就覺得很不舒服了。
可我父親就是不聽,覺得他就是有大病,要住院觀察幾天。我那時候手里頭的幾個工作很趕,覺得父親這就是胡亂折騰,跟父親嚷嚷了下,結果父親卻跟我說:「你是不是怕花錢啊!別擔心,我看病九成報銷,自己也有退休金,花不了你的錢,你就陪我好好檢查一下,也不會讓你損失什麼!」
很無奈,跟醫生好說歹說的,弄了個住院,然而也就住了一個晚上,吃了幾粒胃病的藥,第二天我問父親還會不舒服嗎?他說肚子倒沒有啥不適了,而他也一整天沒拉稀,更沒有吃不下,反而一大早還干了幾個包子。
勸父親出了院,安頓了下,當天我就回去工作了。本以為這次總不會有啥疾病發生了,畢竟檢查都檢查了一大半的身體,真有啥事,也該檢查出來了。
父親也就此消停了十多天吧,結果又電話過來,說他腹部不舒服,小便也不正常。
那時候,我工作忙著,也不好請假了,就想讓姐姐姐夫回去的,可姐姐姐夫又好巧不巧回老家了。
我想讓妻子回去的,又覺得不好意思,想讓父親忍一忍,或者自己先去醫院看看的,可是父親卻在電話那邊一直嚷嚷,說他一個人去不了,說害怕。
那時候,我真不敢相信一個當了八九年兵的父親,會說害怕這兩個字。所以,我意識到,可能父親真的有啥大問題了,又厚著臉皮跟領導請假回去。
這一次,我沒有帶父親去縣醫院,而是去市醫院,我初步懷疑可能是尿結石、要麼一些炎癥。而父親卻一路上跟我嚷嚷說,他懷疑是什麼前列腺癌、膀胱癌等等,都是往非常嚴重地說。這讓我的內心也跟著一起緊張起來,真怕這些癌癥,一旦得了就嚴重了。
到了醫院,我就花大價錢掛了專家號,可初步診斷到沒診斷出什麼,然后開了好幾項檢查,又花了好幾千,基本上我父親能說出來的疾病,都排查了一遍。
但最終得出結果,卻是啥都正常,就是前列腺有點炎癥,而這炎癥人老了,幾乎都會有的,平時注意飲食,或吃點藥就可以減輕。
可我父親就是不信,非說自己可能有大病,醫生一直跟他解釋是小問題,多注意點便是。可他擺出他那無師自通的醫學常識,說啥現在是小病,等嚴重就成大病了,所以又要住院,又要再做什麼檢查。
很無奈,我又給他辦理了住院,那一晚上他都跟我說,他還是不舒服,可能真是癌癥,然后又跟我說了身邊好多他的戰友同事,都得了什麼癌癥,所以他也覺得自己也是癌癥。
我被他折騰了一晚,早上醒來,醫生告知床位緊張,我們沒事就可以出院了。父親卻死活不肯走,我工作那邊又催著要進度,我被逼急了,就生氣跟父親吵了起來,當時周圍人都在看我們父子倆的笑話。
後來,我醫生朋友聽了我的事情后,跟說我父親檢查都沒問題,那可能就是不是病,而是心理問題。老人到了這個年紀,最需要陪伴和關心,像我們這些子女在外忙工作,沒時間陪老人的,而且我媽又走了,這一下子讓我父親孤零零的一個人,所以他為了得到我們關心的和陪伴,就會產生一系列焦慮和恐慌。
聽了醫生朋友的話,我也感覺到了,其實我父親的病根,并不是病,而是空虛和孤獨。于是,我就還是把父親帶回我身邊生活,然后每天不管上班多遠多忙,我都會驅車回家吃飯,每天都想著怎麼陪他,陪他打球,散步、周末也會陪他去打牌,偶爾也會和他喝酒。
而這樣還挺管用的,再次把父親接到身邊生活,也才一個多月時間,父親啥事都沒有了,整個人也容光煥發,每天很主動去買菜做飯給我們吃,也沒有再醉酒,家里也打理得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