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珠(化名)結婚才三年,孩子已經有了,不過是才生下來沒多久的。
小珠大學畢業,工作,沒兩年便參加相親,結識丈夫。兩人沒什麼感情,只是看對方條件差不多,家里又催得緊,草草結婚。
外人看來,這就是一對普通又幸福的夫妻。而且妻子小珠才坐完月子,小家新添新生兒,正是闔家歡樂其樂融融的時候。
可小珠剛生完孩子,剛恢復到正常狀態,孩子也才滿月沒幾天,她居然向老公提出失婚了!
這可嚇壞了幾乎所有人。有親戚聽說后第一時間來勸小珠,她老公可能確實犯了什麼錯,但畢竟已經是孩子爸爸了,她如果不能原諒,便能忍就忍吧。
「不能讓孩子沒爸爸呀。」親戚如是說。
小珠只是笑笑,繼續籌備失婚。
所以這究竟是怎麼了?她老公究竟做了什麼才讓自己老婆一出月子就急著失婚呢?
小珠這姑娘,普通家庭,普通學校,普通工作,還在「普通」的年齡結了婚,看上去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子。
但認識小珠的人基本都知道,這姑娘或許別的普通,脾氣可一點都不普通。
小珠還上國中的時候,成績平平,沒有特長,連外貌也「泯然眾人矣」。可她就是攤上事兒了——學校里的「校霸」女老大揚言要找她!
據說,小珠曾在學校里受到陷害,被校霸叫了好幾回——兩人都離得遠,周圍人也多,不太好當場約架。小珠每次都目不斜視地經過校霸和她小弟們,一拐到校霸看不見的地方馬上逃跑。
「目不斜視」或許沒什麼,小珠強就強在她分明怕大姐大,卻依舊敢跟別人說大姐大的「壞話」——其實是實話:說她冤枉人啦,不辨是非太笨啦,是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「蠢豬」啦。
這件事隨著兩月后的國中畢業落下帷幕。第二件大事,發生在小珠第一次參加工作的時候。
她那時候畢竟剛畢業,只臨時找了個小公司的小工作當過渡。干了三個月,她終于找到愿意一試的好崗位,便辭職了。
這一辭職,好玩兒的便來了。她上一月的工資一般下個月月底才發,結果她人都在新公司上崗幾天了,遲遲不見自己舊公司的薪水。
催到後來,舊公司居然說她沒提前提離職,要扣錢,不給發。
小珠氣笑,帶著自己做警察的堂哥直接去了舊公司。她實習期沒結束便提出離職,按規定提前三天就行。這些她都做到了啊!怎麼,轉正都沒談妥呢,就拿正式員工來要求她了?
反正小珠別的不說,在與人爭論吵架的時候,壓根不帶怵的。
這一次,她要提失婚,因為這結婚才三年的相親對象——或者說,即將誕生的前夫——在她懷孕六個月的時候提出一切費用AA。
乍一聽,AA制怎麼了,很公平啊?其實不然。
小珠剛結婚時,收男方三萬彩禮——這還是砍價砍的。她媽媽拿出兩萬給女兒,又補三萬嫁妝,就當新家庭的啟動資金。房子有,男方首付,還貸也走男方賬戶。但老公錢都用來還貸了,生活吃飯支出不就得靠她這個當老婆的嗎?
這些小珠也認,多少夫妻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?再說房子雖然沒加她名兒,可她畢竟住這兒,就當交房租了——雖然這房租是稍微貴了點。
婚房男方提供,車子當然就落到小珠身上。其實她當時有些小不舒服——就目前看來,房子一般是越住越值錢或者保值的,而車子呢?不但貶值,且貶值極快。買車就像買純粹的消耗品,還是只吞金獸——停車費,加油,保養,哪個不需要錢?
不過習俗如此嘛,「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」,小珠便沒說什麼。
婚后,不舒服的事兒才漸漸顯露出來。
老公的收入從來沒有「上交家庭」過,小珠理解,他得負責房貸嘛。日常買菜做飯甚至電費水費就都落在小珠身上了,搞得她那點薪水有些緊巴巴的。
可這一天,她自己吃完飯后打算出門遛彎兒消消食——老公經常加班,或工作上有吃飯需求,或因為別的什麼事,反正她動不動晚飯就自己做給自己吃。當然,午飯人還是齊的。
何況她懷孕時間不長,也才三個月,工作剛停,出門走一走還是有好處的。旁邊小巷子里頭是一家燒烤店,平時也有露天擺放的桌椅。小珠吃飽了,不會被燒烤香氣吸引。可她眼睛無意間便被熟悉的身影勾住了——
舉杯吆喝,大聲喚店家再上酒的男人,是她老公,她那聲稱「每月房貸還完就沒錢」的老公。
小珠馬上隱藏自己的身形,只靠耳朵聽。聽到最后,反正這不是老公第一次出來和朋友們喝酒吃肉了,反正老公像從前一樣,依舊要搶著付賬。
嘖,小珠確實沒想到,她為了減少家用支出,水電都省著用。
老公可真是「有錢」。
晚上等老公回家,小珠這次留意嗅了嗅,確實有酒氣。她想和老公談談。
結果,老公倒沒聽兩句就怒了:「請朋友吃飯怎麼了?外頭吃怎麼了?我花的都是我自己賺的錢,怎麼了!」
小珠一來被老公嚇到——懷孕前,她還沒見過老公發火呢;二來,她心里也騰升怒氣——什麼叫花的是他自己的錢?!
她從來不認為自己負擔整個家庭的生活支出是「虧了」,因為這也是她的家,為這個家花錢是應該的!
隨即,她反應過來——老公似乎也在為這個家花錢。不對不準確,因為房產證上只有他名字,這房子最差也會保值。所以,他不是在為這個家花錢,他是在為自己花錢!運氣好還能賺一筆呢!
小珠火也開始大了。眼看事情愈演愈烈,老公已經氣沖沖地在摔東西了。她考慮到目前的安全問題:自己有身孕,而且真打起來她很難打過人高馬大兩百多斤的老公。
那便算了吧,挨頓打不值得。她默默等老公摔完東西,自己動手掃了地。
碎的是兩個杯子——那套杯子是她買的,包括家里的床,沙發,窗簾,褥子,桌椅,她當初都拿出彩禮補貼了一半。
晚上,老公躺床上呼呼大睡,小珠沉默地看了看他,摸摸肚子,轉身進入剩下那間小臥室。
第二天,男人徹底清醒后便有些后悔,找到小珠道歉。小珠想著人非圣賢孰能無過,他以后應該不至于再這樣子了。
結果沒兩天,又「重蹈覆轍」。
小珠挺期待孩子降生,早早打聽起新媽媽可以怎樣做好準備。他們這個小城市也有月子中心,可小珠看了看價錢,覺得太貴了,不是他們這樣收入的人能住得起的。但她看中了兩套很可愛的嬰兒服——雖然比普通的貴一些,但它好看啊!
她也想讓自己的寶寶好看!
她將圖片拿給老公看,歡喜地分享看到好東西的心情。老公看了一眼,皺了皺眉,說他媽會做衣服,到時候穿媽做的就行了。
小珠不舍,念叨了這衣服好一會兒。她又看了看價格,打算忍痛死了這條心。
可她光顧著想嬰兒服,忽視了自己老公的表情。
「看什麼看!你是錢很多嗎買得起這麼貴的衣服?比大人一件衣服都貴!要買你自己掏錢買!你看看你每月能省下來錢嗎?敗家娘們兒。」
小珠張了張嘴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聽這意思,老公前兩天的道歉怕不是真心的吧?都攢在這會兒發泄出來了。
是啊,她是省不下錢。家里兩個人要吃,要喝,要用水用電,要穿衣服,都是她來掏錢。對了,做飯收拾家的那個也是她呢。
她有點想不通老公這是怎麼了,從前不至于這樣講話啊?當然,或許是因為,她如今懷孕了。
所以有了上次,也有了這次,還會有下次。
果然不出她所料。
懷孕六個月左右的時候,老公說自己要出差,便收拾東西離開家。雖然家里只剩下小珠一人,但平時就是她自己照顧自己的,所以沒事。
可這次,她懷著六個月身孕,不小心從樓上摔了一跤。
沒出血,似乎沒有意外,但小珠總覺得腹部隱痛,尤其她心里不踏實——月份越大越要好好注意,她卻摔了一跤!
小珠害怕,著急忙慌地跑醫院挨個檢查。結果是虛驚一場。
掏錢換這樣一個令人心安的結果,她覺得也值了。
晚上打電話給老公,她能聽出來這男人多少喝了一點酒,不過一想起之前的事情,她便忍了忍,沒說。
小珠隨口提到自己今天摔跤的事情。講她摔了,男人沒反應;講她害怕得一個人跑醫院,男人沒反應;講到她花錢檢查,結果沒問題時,男人終于有反應了。
「檢查?掏那麼多錢就做個檢查?你就懷個孕!」老公這樣說。
小珠覺得,他也算是「戒酒發瘋」了。
她解釋為何掏錢,如何不適,又如何害怕,尤其末了她加了一句:「……再說,我掏的是自己的錢……」
「什麼?你說什麼?」話沒說完,老公那邊聲音卻明顯拔高一個八度:「你能賺多少錢?還你的錢。你自己能買到住的地方?還你的錢。」
小珠沉默一下,然后開口:「我分擔了部分傢俱和每天……」
她本來想說,還有每天的生活開支,交房租總夠了吧?老公卻直接打斷她:
「行!你賺錢!你掙錢多!那這家我不養了,以后咱倆AA!」
說完,他掛了電話。
小珠愣了一會兒,而后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,收拾收拾睡了。
她已經做出一個決定。這決定出來后,她反而平靜了。
想來大家都猜到小珠做的什麼決定——失婚。
而且不是單純失婚,她將老公提出的AA制可謂是貫徹到底——好,AA,我的傢俱我搬走,我的車也開走。我懷孕生育受得苦,只能盡量看看法院能判給我多少「失婚補貼」。
還有,保姆也是要有工資的。我伺候你吃穿,將你的房子打掃得一塵不染,我付出勞動,你來A勞務費。你大概是不會給的,那麼就拿別的東西來抵消吧。
不然,誰離個婚連對方房子的院墻都鏟平了呢?
至于孩子,兩歲以前都會判給母親的,所以她不擔心。
老公聽她真是準備正經失婚,嚇得忙回來認錯求饒,說不AA,那是氣話;說要「養他們母子一輩子」。
小珠沒理,瀟灑地提著包,抱著孩子,開車回娘家了。
這個故事基本結束,筆者主要想談兩點。
一:小珠的脾氣救了她
第一次,老公差點動手;第二次老公出言不遜;第三次,他要AA,一個要不是老婆負擔許多開支,壓根攢不下喝酒請客錢的丈夫,要AA。
其實真A也可以。那樣小珠肯定不至于像從前一樣,白白免費付出那樣多。身體因生育回不到從前了,至少拿錢來補。
慶幸小珠是這樣的姑娘。如果換別人,老實一點,膽小一點,好欺負一點,老公那巴掌摔的可能就不是杯子了。
二:這老公——或者說小珠前夫的表現,明顯是借懷孕來「拿捏」老婆
倆人家境差不多,順利結婚,懷孕前還好好的,小珠一點不對勁都沒看出來。一等老婆懷孕,這老公馬上變了——或說沒變,如他計劃般地試探老婆底線。因此,摔東西,謾罵,AA都提出來了。可惜他沒聽說過小珠從前的「事跡」——但凡他聽說過,可能老實很多,也可能連婚都不會和小珠結。
你身邊有文中這樣的老公嗎?又有小珠這樣有脾氣有底氣的姑娘嗎?
文/風華